【维海/妙知】疑罪从有-04
*黑道双卧底，魔改史密斯夫妇pa
前文
04
家居城里的销售小姐很热心，然而卡维却有些心不在焉。他心中始终纠结着是否应该相信艾尔海森这个问题，连挑选东西都变得漫不经心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么自己的行为无疑是对艾尔海森的伤害...自己应该立马收敛一切的行为，恢复到“曾经”自己该有的对艾尔海森的相处方式中去。
可，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和艾尔海森相处中的疏离感，艾尔海森的奇怪表现，莫名其妙的金钱来源都该如何解释？
“啊，客人看上了这款木雕吗？真是好眼光，这款木雕的设计出自大师之手哦，虽然是机械雕刻，但是取材全都是最上等的业果木，无论实用性还是美观度都很值得购买。”
销售小姐热情的声音让卡维回神，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在一个木质的鹰隼雕塑前停留了很久，这座雕像用灰绿色的高档木头雕刻出了一个Q版的鹰隼形象，体态憨态可掬，但是表情却很平淡慵懒，甚至有点屑，简直就像....艾尔海森一样。
“噗。”卡维没忍住笑出了声，下意识询问道，“这个多少钱。”
“您想要这款是吗？”销售小姐姐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计算机哒哒哒就算了起来，“我们今天有活动哦，活动打折外加帮您开一个会员的话....最终价格是两万七千四百二十元！可以节约差不多了三千多呢，简直超值。”
卡维在心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虽然他承认这个木雕的用材确实很昂贵，但是作为建筑设计师他很清楚这个小小的书立所需要的成本有它价格的零头就不错了，这价格，还是折扣后的，为什么不直接去抢呢？你这大师雕刻....请的月球上的大师吗？
“算了算了...”卡维默默收回自己的爪子，刚要无情拒绝销售小姐的热情。一个貌似很爽朗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呦，这不是卡维吗？真是好久不见，怎么，你也来买东西？”
这个声音熟悉间又带了点陌生，卡维回头，然后惊喜道：“哦！这不是马塞尔吗？”
马塞尔，卡维大学时期的舍友，当年宿舍半夜激情讨论艾尔海森的成员之一。虽然据艾尔海森和自己的学弟所说，自己在毕业之后就和曾经的舍友没什么联系了。但在丢失了一大段回忆的卡维看来，现在找到大学舍友简直像是见到了亲人。
毕业三年的马塞拉容貌和多年前已略有区别，微微发胖，略显夸张的表情上增添了更多社会人的油滑和谄媚，气质也不似大学时腼腆生涩，而是增加了一股中年人的烟酒气息。卡维内心深处隐隐有些反感这些改变，但是遇到故交的激动情绪盖过了一切。
“嘿！马塞拉。”卡维兴冲冲地上去和他击了个掌，“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真是奇遇啊！我们应该有段时间没见了？抱歉，我前段时间脑子受了点伤，近期事情有些记不清楚了。”
马塞拉有些生疏地和他击了个掌，然后恍然道：“原来关于你受伤的传闻都是真的，害，真是不幸啊。你说是没错，我们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硬要说的话....其实从毕业的那个项目之后就没见了。我经常会光顾这个家居城，却是第一次看到你呢。听说你毕业之后就没有固定工作，怎么？最近找到有钱老板了？”
卡维隐隐觉得马塞拉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但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勉强笑道：“最近倒暂时没有什么正活干，之前接过一些室内设计的单子，现在再当一个学弟的安全顾问....啊，说起来你应该知道他？叫——”
“哦，那你可真是不容易。”马塞拉粗暴地打断了卡维的寒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是来这里参观找灵感了？也是，这里的家居都是高档货，虽然价格是对你来说难以企及了一些，但是提供灵感还不错。你是看上了这个木雕是吗？今天咱们难得见面，实属缘分，我送一个给你吧。”
卡维终于感觉出不对了，他沉声问道：“.....我不是来这里参观，而是来给我和我的另一半的家里采购装饰品的。马塞拉，我不需要你送我东西。还有，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马塞拉嘴角隐隐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清高自持的妙论派之光大人，在你眼里，‘不正确’的我过的很好，而‘正确’的你却在毕业三年之后连一份正常的工作都找不到。劝你放下那份该死的清高而已。”
卡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很清楚马塞拉说的是什么事情，那是他们毕业实习时候发生的事。他们一个宿舍的舍友一起入职了业内相当知名的蜂巢集团旗下的建筑子公司，并有幸拿到了政府委派给蜂巢的医院建造项目，这意味着他们只要在项目中表现良好，可以转正进入这家知名企业。
然而在项目进行过程中，他们的上司，蜂巢建筑子公司的话事人却要求他们造假，公司将采用无论健康指标还是产品材质都不达标的材料进行建造，如此不仅大量公款将落入公司口袋，甚至最基础的建筑质量以及日后病人的身体健康都不会得到保证。
卡维在了解的第一瞬间就想到了举报，而舍友们却犹疑了起来。毕竟如果能够入职蜂巢，可谓前途光明....只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我们应当做正确的人。”卡维在那时说。
最后众人匿名揭发了公司，很显然，项目黄了。虽然最终蜂巢子公司也没找到究竟是谁发的举报信，但他们显然有办法处理这个所谓的“内鬼”，项目相关的所有实习生都没能转正。
那时马塞拉一言不发，但想必早已心有怨怼。
卡维心中有一团怒火在燃烧，他不认为自己那时候做错了任何事情。挣钱本就是有底线的，身为建筑师他们必须对自己的作品负责，绝不存任何侥幸心理，一栋医院的建设可以牵系成千上万人的安危，他也很需要一份好的工作，但他不后悔自己的抉择。
而马塞拉显然后悔了...或者说他从未赞同过，而且从他的话来看，他如今也成了最讨厌的那类人，随波逐流，趋炎附势，为了利益无所不为，并为此洋洋得意。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卡维感觉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又犯疼了。他不欲与马塞拉争吵，因为对于真正讨厌的人来说，你甚至懒得和他多嘴一句。
相比起来，艾尔海森给他的感觉只是“合不来”，因此即便不认可对方，卡维依旧乐于与他辩驳.....也许在内心深处，他其实欣赏着他的理性。
卡维顺手抓起那个很像艾尔海森的木头鸟树立——现在他越看这玩意越顺眼，转身对销售小姐说，“你好，我就要这个了，麻烦你帮忙包一下。”
销售小姐在这里围观他们两人吵架，整个人都有点吓呆了，闻言如梦初醒道：“哦！哦！好的，您这边请——”
马赛人在身后嘲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卡维，你可别为了面子透支消费。”
卡维：“.....”
他出身贫寒因此很能体会金钱的重要性，但从没向今天一样能体会金钱的重要性。总而言之，卡维头一次体验到了另一半是个富哥的感受.....说实话，挺好的。
“您这边是刷卡吗？稍等一下，我去拿一下pos机。”销售小妹有点手忙脚乱地在柜台找东西。马塞拉依旧死缠烂打地跟在后面。看来他确实很想看卡维出丑，这已经不是嘲讽级别了，这大抵是真恨了。
卡维叹了口气，不想去深究为什么昔日舍友会变成这样....因为或许他本来就是这样，只是昔日自己没能看清他罢了。
然而销售小妹接过卡维的卡一通操作，半晌才呐呐道：“先、先生，抱歉，里面余额好像不太够...”
卡维愣道：“余额不够，怎么会？”
他刚刚才电话查询过余额.....就在两小时前。
“抱歉....但就是余额不够，我试过好几台pos机了，要么就是您的卡出于什么原因被锁了，具体您可以询问银行客服。”销售小妹抱歉道，“那....这个书立你还要吗？”
卡维有些难以置信，旋即向银行确认了情况——真的是余额不足。刚才突然消费了一大笔钱款，剩下的余额甚至不够买这个书立。
“早说了不要打肿脸充胖子。”马塞拉冷笑道，“小姐，这个书立他不要，这个人恐怕消费不起你们这里的东西。”
“....”卡维感觉有点气，但似乎也没什么办法。他只能说服自己不和马塞拉这种人计较，尽可能心平气和地对销售小妹说：“抱歉，我没想到这个卡余额不足，那今天就先算了。麻烦你了。”
销售小妹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一个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换这张卡。”
卡维有些震惊地回头，发现艾尔海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而且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卡维不认识的白发男人，但不知为何，卡维总觉得那个陌生男人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艾尔海森，你怎么来这了？”卡维有些意外地问道。
“这个商城最顶层是个拍卖场，我来这里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艾尔海森语焉不详地敷衍了过去，然后以一种充满歉意的口吻道，“抱歉，卡是我的问题。嗯....刚才我在竞品一些高价古文字书籍，暂时把额度消耗完了，忘记通知你了，抱歉。”
他这么说反倒让卡维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艾尔海森给他这张卡意思就是默认他的开销由艾尔海森承担，但是毕竟卡维不是很能接受心安理得花别人的钱。
卡维哈哈道：“嗯....不用抱歉啦，毕竟是你的钱。”
艾尔海森的另一张卡显然也又是一张额度极其夸张的卡，销售小妹接过去的时候眼睛都在发亮。她很快操作机器结好了小票，然后熟练地把木质书立放进手提袋递了过去。
卡维从手提袋开口看见了那只一脸冷淡的木头鸟，抬头有看见表情同样冷淡的艾尔海森，两相呼应之下居然觉得面无表情的艾尔海森呆了起来，这是一个他以为一辈子都不能安艾尔海森头上的词。
卡维勉强忍住自己想笑的心，道：“说起来，这个木头鸟，有点像你。”
艾尔海森过来看了一眼，皱起了眉：“....哪里像了”。
他们这幅老夫老妻的样子落在马塞拉眼里则是另外一副模样——毕竟自己心中的白月光咋然成了自己最看不起，起码现在最看不起的人的对象是一件极其令人破防的事情。
马塞拉指着艾尔海森和卡维，语塞了半天，然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艾尔海森！你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从来到这里开始，艾尔海森都懒得多看马塞拉一眼，此时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却带着些许嫌弃扫过马塞拉：“不看上他，难道看上你吗？”
“你....!”
马塞拉气得满脸涨红，甚至挥起拳头想要揍人。卡维顿觉不妙，下意识想把艾尔海森挡后面，艾尔海森眼神一沉，也暗中绷紧了拳头。
“喂，当我不存在吗？”原先那个一直沉默的白发男人开口了，他表情淡薄却从容，上前拍了拍马塞拉的肩膀，道，“虽然我不当警察很久了，但身手可还在呢，多多少少也和警队有些交情。喂，马塞拉，我奉劝你一句，平时手脚放干净点，监察局没有出手，可不等于没查到你头上。”
马塞拉盯着那个白发男人看了一会，脸上露出如梦初醒的惊恐：“你....你是赛诺？！可恶，你什么时候艾尔海森走得这么近？！”
赛诺摊手道：“近期生意伙伴罢了，大家都要工作的嘛。”
“算你们走运。”马塞拉悻悻丢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走。赛诺转身，冲卡维和艾尔海森怂了怂肩膀。
“你好，赛诺是吗？”卡维友善和地和赛诺握了个手，他能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位白发的前警官。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赛诺很是眼熟。
“是的，你是卡维对吧，听艾尔海森提起你过一次。”
赛诺也在打量着他，目光里是探寻。两人目光交锋后又很快错开，赛诺若无其事地问艾尔海森：“那么，今天工作差不多也到此为止了。作为合作愉快的庆祝，介意一起吃个饭吗？正好这位卡维先生也可以一起，这边有家枫丹餐厅口味挺不错的，”
艾尔海森眼底微不可查地略过一次不快，但没有拒绝。
饭局上几人简单攀谈了一下，不过都是简单聊了聊行业与工作，赛诺自我介绍说，他从警队辞职之后就以自由人的身份开始担任类似侦探的工作，或者更直接来说是万事屋。这种职业其实不罕见，但是卡维总在潜意识里觉得赛诺似乎不是干这个的.....他应该是——
是——是什么？
“说起来。”赛诺道，“我其实一直以为卡维先生是编造出来的，虽然无意麻烦，但艾尔海森实在不像是会有男朋友的人。”
卡维暗暗腹诽我也觉得是吧我也觉得不像。
但毕竟这是在外人面前，卡维可以允许自己怀疑艾尔海森，但如果别人质疑他和艾尔海森的关系，多少令他有些不舒服。
他正打算张口展现一下自己和艾尔海森“举案齐眉”的情侣关系，艾尔海森却先开口了。
“是吗？”艾尔海森双手环胸，目光简单审视了一些自己，然后干脆地承认道：“不过我认可你的判断，确实不像。”
喂喂喂你在别人面前说什么呢。卡维震怒，情侣有矛盾不应该内部处理吗艾尔海森。
然而很快，艾尔海森又用极其平淡且理所当然的话语说道：“可是卡维是不一样的”
他这一句话有点小声，但是恰好维持在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比起或是刻意证明，或者虚荣炫耀，艾尔海森说出这句话仿佛是用一个模型证明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公司，那样平淡，那样自然。
卡维承认自己被这句话打动了，脸上一红。为了掩饰自己的脸红，他立马端起桌上的餐酒，给自己来了一壶。
卡维酒量其实不怎么好，他不怎么喜欢喝酒也不太喝酒.....但现在这种氛围！！！他真的想不到除了喝酒以外的任何办法来掩饰自己的心跳了！
艾尔海森不是很赞同地看着他，道：“你不该喝酒，你本来就不能喝，伤还没好。”
“咳咳咳。”卡维道，“我只是有点呛，我——我没事！”
眼见眼前的氛围里似乎有粉色泡泡冒了出来，赛诺无语道：“停一下，停一下，我不是很想当你们的电灯泡。”
接下来的时间段里，几人陆续又攀谈了一会，大致聊了一些艾尔海森公司里的事情。卡维对艾尔海森研究的古文字古符号不是特别精通，听得一知半解，只听懂艾尔海森似乎是在研究某个拥有灿烂文明的古代国家一类的，还提到了艾尔海森所在的公司....不知为何，卡维总觉得那个名字有些耳熟。
迷迷糊糊间酒劲有些上头了，卡维试图去思考，但是脑子里一想到那个隐约听到的名字就炸裂般得头疼，似乎有光怪陆离的景象在逐渐涌入，卡维下意识捂住脑袋，与此同时，艾尔海森的声音从外界传来。
“....我说了你不应该喝酒，是伤口疼吗？如果严重的话，我们现在去医院。”
卡维勉强笑道：“不用担心，就是酒劲有点上头哈哈哈。”
“难受就不要强撑了，抱歉，赛诺，今天饭局到此为止吧。”
神思混乱间，卡维似乎听见艾尔海森叹了口气，和赛诺道歉准备带自己离开。卡维觉得有些抱歉，本想喊他们说不用管自己，但很显然艾尔海森没法放着他的情况不管。
卡维一身酒气地被艾尔海森搀扶回到了家里，放置到了自己的床上。事实上因为卡维觉得太不自在，出来第一天卡维试图试探艾尔海森结果操作失败，都是一个人睡的。
“晚安。”艾尔海森道，“如果半夜起来头部依旧不适，直接喊醒我，我开车带你去医院。”
以艾尔海森说话没什么欺负与情感的语气，说出这种亲切恋人间才会说的关切话语，多少有点奇怪。
但他话里的关心不是假的，今天对自己的解围也不是假的。
卡维在昏昏沉沉中想：“.....有另一半的感觉，意外地不错。”
也许是酒意，也许是脑袋上的伤，卡维很快入睡了，却并不安慰，总是在做梦，然后惊醒后又并不记得任何内容。半夜他实在难受，起床想去洗手间吐一下，路过艾尔海森的房间时，却发现门并没有关严实，透过门缝亮光和艾尔海森时清晰时模糊的声音穿了出来。
“....卡维他没有起疑，不需要担心，我演得很熟练。”
话语有些模糊，可关键部分却被卡维听了个干净。卡维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脑袋中的疼痛似乎都散去了，一股刻骨的寒意从脚底攀升而上，直至后脑。
艾尔海森....这是在说什么？
卡维甚至没有再去厕所了，为了避免发出任何声响，他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自己房间。他在心烦意乱间不小心碰掉了自己的外套，一张纸条从里面掉了出来。
卡维一愣，他确信自己的口袋里从来不会放碎纸片，于是默默从地上捡起了那片形似从小票上撕下来的纸。
上面是陌生又熟悉的字迹，不属于卡维现有记忆中任何一位，但莫名地，卡维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字迹......就像他理应认识这个字迹的主人一样。
“远离艾尔海森。 赛诺”
纸片上仅仅有一句话，上面如是写道。
*6k大章，是谁肝废了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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