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海】永恒伊甸-4
*镇灵卡维x祭品海森，神明和献给他的祭品
*大概会是一个“神”从0开始养成他的小信徒（童养媳）的故事
卡维这次没在工作室呆几天就出来了。
以往镇灵倘若在研究中陷入遐思，思索的时间都以月计。但这次，卡维不得不试着过人类的时间。
虽然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梅赫拉克必定会进来提醒他，但庭院里有一只人类的崽子果然还是令人心焦，特别是在这个崽子目不能视的情况下。
于是在卡维进入工作室三天之后，他放下手中已经完成了个大概的图纸，推开木屋的树帘走了出去。
正午时分，梅赫拉克之庭内非常静谧，太阳倒影在池塘平静无波的睡眠上，风铃絮絮地唱着歌。卡维站在树屋门口，迎着微风享受了片刻这午后的暖意，然后快速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诶不对，我箱子呢？我人类小孩呢？怎么一个都不见了。
在镇灵的脑子快速闪过包括“夭寿啊人类小孩带着我的箱子跑路了”在内的一系列离谱猜想之后。卡维恍然般反应了过来，他伸手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了梅赫拉克之庭通往神庙的道路。
果然，才刚刚踏上通往外界的小径，箱灵和孩童的低语连带着一股厚重的奶香就从神庙的方向传到了卡维耳朵里。
艾尔海森和梅赫拉克似乎正聚在一起做什么，不远处传来箱灵质疑的机械声。
“艾尔海森，你是不是加错调料了。薄荷花真的能和牛奶一起煮吗？在主人赐给我的知识储备里，似乎并没有这样一份菜谱。”
但艾尔海森的声音则相当笃定。
“嗯，理论上是可以的。在塔尼特部族的时候，我有偷听到厨娘说过，薄荷加牛奶还有甜甜花一起煮会非常美味，这是她们研发的新式菜。而且他们还说，如果想突出鲜甜，那么就应该加盐，所以我打算把腌鳄鱼肉干也丢进去试试。”
.....等等？薄荷，牛奶，甜甜花，鳄鱼干？这是什么黑暗料理的菜谱！
梅赫拉克发出震撼的声音：“你是认真的吗？艾尔海森。”
不止是梅赫拉克不敢置信，卡维都绷不住了。他快步走过梅赫拉克之庭连通神庙的长廊，果然在破旧神庙的一角发现了正在生火做饭的艾尔海森，还有悬浮在他身后，连符文字表情都因为无语乱码了的梅赫拉克。
机敏的箱灵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打招呼道：“卡维大人，您怎么来了？这回您闭关的时间相当短呢。”
艾尔海森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站起身来冲卡维所在的方向微微点头示意：“卡维大人。”
和几天前相比，这个孩子明显精气神都好了不少。虽然衣服还是之前那套塔尼特人的奴隶装，但是看起来就已经好好洗过，依旧是有点破，不过起码干净整洁；艾尔海森脸上原先用来蒙目的脏污红绸也被更换成了更柔软的绿色丝绢，卡维一眼就看出这是自己的藏品之一，想来是被梅赫拉克拖出来给艾尔海森用了。
但最关键的还要数艾尔海森的气色，虽然依旧瘦削，但身上的伤口一眼望上去已经好了不少，原先苍白的面颊和干涸的嘴唇都隐隐泛起了健康的血色。看来起码这几天，艾尔海森在自己这里过的不错，卡维感觉自己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的稿纸画的差不多了，还差点材料，所以就出来了。”卡维说道，他走上前揉了揉艾尔海森的头发，同时好奇地探头去看锅里的东西，犹疑道，“你们......难道是在做饭？”
虽然这里像模像样地摆了个锅，像模像样地生了个火，艾尔海森手上还像模像样地拿着调料，但看看这锅里糊成一团的东西，你们总不会是在做饭吧？！
卡维心中在疯狂吐槽加呐喊，但很遗憾，事实好像就是他的人类小孩正在和他的箱灵一起鼓捣做饭。
能佐证这一点的是艾尔海森的反应。人类的小孩听到镇灵的疑问抬起头来，平时总是写满了冷淡的脸蛋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欣喜的波动。
他像是献宝似地举起了他那锅东西：“是的，卡维大人来的正巧。梅赫拉克大人告诉我说你喜欢人类的食物，所以我做了一些，用驮兽奶和贡品。”
多亏艾尔海森把锅举起来了的缘故，卡维得以更近距离地看到这究竟是一份怎样灾难性的东西。白中带绿的液体里泡着棕色的肉块.....虽然整体没有腥臭味而是透着一股迷之奶香，但更令人害怕了。
卡维：“......”原来，这真的是食物啊。
作为花神的眷属，提瓦特大陆上受人尊重与敬畏的镇灵，卡维印象里的人类食物往往都是极其精致的，细腻的，兼具艺术的摆盘和优雅的味道。他真的不能想象，原来食物还能被做成这种鬼样子。
“卖相....可能会稍微差一点。”
感应到卡维的沉默，艾尔海森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一个盲人做出的东西多半不怎么好看，但还是执意辩解道，“但所谓食物，就是应该美味程度大于美观程度的东西，请卡维大人试试。”
试试大概就该逝世了。
卡维向梅赫拉克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然而这位箱灵只是不负责任地移开了视线，以示自己没法为主人提供任何帮助。
最终卡维还是没有抵挡住艾尔海森那绿色目巾之下仿若有形的渴求眼神，勉为其难道：
“其实我最近刚好胃口不太好，不怎么想吃人类的食物。不过你都做了，我就尝一口，一口就结束！”
卡维最后那句话声音都有点颤抖，比起告知艾尔海森，更像是他在给自己内心做建设。卡维颤颤巍巍拿过艾尔海森递过来的勺子，浅浅舀了一口汤，喝的时候感觉自己小臂都在发抖。
......怎么说呢。卡维心想，如果真要描述的话，那可能就是‘灭绝性’的味道吧。
薄荷的刺激，甜甜花的甜腻，驮兽奶的油厚以及鳄鱼肉的干腥同时在嘴里炸开，可以说集百家之短也不为过，一瞬间卡维脑海里出现了走马灯的幻觉，一瞬间思维从人类起源发散到虚假之天。
卡维悲催地想：“原来食物可以这么有攻击力吗？”
虽然浪费食物可耻，但为了自己的味蕾着想，卡维捂着嘴跑出了神殿，在附加的灌木丛里默默地吐掉了这个料理炸弹。
艾尔海森也跟循着声音跟了出来，稚嫩的脸庞上显然有点无措。他茫然地问：“.....有这么难吃吗？”
岂止是难吃，简直是可以称得上毁灭性的难吃，这玩意都快要当武器了吧，卡维在内心流泪。自诩为镇灵中的艺术家兼美食家的卡维显然不能对自己的良心撒谎，为了安慰小孩说出“艾尔海森你做的东西真好吃”这类的屁话。
卡维思考了良久，最终采用了他认为最委婉的方式——他拍了拍艾尔海森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沙漠里食物获取不易，这样多少有点浪费食物，下次别做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艾尔海森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食物很糟糕，他有些无措地低下头，小声道：“只是在卡维大人睡觉的这几天里，我在想我作为仆役能干什么。但庭院里的机械运转的非常完美，不需要我做任何事情。于是我去询问了梅赫拉克大人，它告诉我说卡维大人喜欢人类的食物，我才想着试试。”
“我做了好几天，试了很多菜，前几天吃起来确实都很糟糕，连我都花了很大功夫才能咽下去。但今天的这汤我刚刚尝过一小口了....没觉得喝不下去，没想到会让你吐出来。”
这孩子怕是没吃过什么正常的人类食物吧，这玩意居然都算能喝的下去的东西吗？
卡维叹了口气，旋即又注意到了艾尔海森话中的盲点。
卡维道：“等等.....做了好几天饭？你不是今天突然有兴致来做饭的？艾尔海森，把你的手伸出来，给我看看。”
从刚刚开始，卡维就一直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他原本以为是艾尔海森身上的伤口没有好透，结果似乎另有来由。艾尔海森的脸苍白了一瞬，下意识把自己的手往身后藏了藏。
这下连蕈兽都知道发生什么了。卡维对于艾尔海森这种隐瞒的行为有点生气，板起脸训斥道：“把手拿出来。”
艾尔海森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顺从。他缓缓伸出自己原本藏得严严实实的手，果然上面除了原有的鞭痕，还多出几道明显是新添的烫伤和割伤痕迹，上面粗暴且简略地绑了绷带，还在渗血。
“我就说你看不见怎么做菜不伤到自己。”卡维微怒道，“梅赫拉克，你怎么也不阻止他？！”
箱灵此刻也从神庙里飘了出来，面对主人的怒意，有些迟疑道：“因为卡维大人您答应他做仆役了，而且他受的伤并没有危及生命，包扎起来也很快。”
卡维又是生气又是无语：“.....看来我得找个时间给你升级一下底层思维了，梅赫拉克。”
梅赫拉克发出了几声委屈的呻吟。
艾尔海森意识到这位镇灵大人似乎真的生气了，他心底有些茫然且不安。在他原有的世界观里，仆役和奴隶都是等价的，如果想要收获荫庇之地，那么就要为主人付出相应的劳动。无论主人是塔尼特部族愚昧的人类亦或是[五绿洲]殿堂里贤明的神祇，这个法则应当都是适用的。
名为卡维的镇灵是个好主人，艾尔海森也并不想失去在梅赫拉克殿堂的一席之地。然而卡维实实在在地在生气，而艾尔海森不知道如何补救。
半晌，艾尔海森只是小声地说：“不是梅赫拉克大人的问题，我只是想做点事情，毕竟我是你的仆役。”
“我还没教训你呢，你不许说话。”
卡维正在气头上，又调回头去教训他：“镇灵不是必须人类的食物，你不用总想着给我做饭。你做饭弄伤了自己，我还得到处去给你找人类用的药品。哪个更添麻烦你自己不清楚吗？”
艾尔海森没有说话。
卡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从未如此庆幸自己只花了三天就从工作室里出来了。要是任由这两个家伙在外面鼓捣下去，不定要闹出什么大事。梅赫拉克毕竟只是“机械生命”，靠着他输入的知识运作着，某种意义上并不具备特别强的灵活应变能力，只能在事情发生后通知他。
可是要和人类这样脆弱的生命相处，发生后才得知显然是远远不够，应该防范于未然。
卡维思索了片刻，向梅赫拉克问道：“小梅，那些塔尼特人留下来的贡品大概还有多少？”
梅赫拉克计算了片刻，答：“卡维大人，如果只算艾尔海森一个人的食量，大概还够他吃三天左右。”
“三天吗？也足够了。”卡维喃喃道，他转身拍了拍艾尔海森的肩膀，说：“把你的东西收拾一下，待会准备和我一起出发去人类的营地。”
三天的食物显然不够应付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卡维的想法是找一个人类营地，通过交易补充一些能够常储的食物与药品，同时恰好他的工作室也有一些贵金属材料需要补充。然而艾尔海森显然误会了卡维的说法。
他的嘴唇微微发白发抖了起来，但是最终还是乖乖回复道：“好。”
TBC
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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