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雪鸟

🐱🐹不拆不逆

【维海】永恒伊甸-24

*镇灵卡维x祭品海森,神明和献给他的祭品


*一个神明从0开始养成他的(童)信(养)徒(媳)的故事


*部分设定有私设,私设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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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卡维没有沉睡多久就醒来了。

 

镇灵其实一直到坠落到地表都有意识,自然明晓是赤王阿赫玛尔出现解决了所有危机,在即将昏迷过去的朦胧中也看见了面色苍白向他踉踉跄跄奔来的艾尔海森。

 

虽然知道人类少年早已厌烦了自己无尽的歉意,但在最后失去意识前,卡维还是下意识地喃喃道:“抱歉,海瑟姆......我确实一直在让你担心。”

 

然后镇灵就彻底陷入了黑暗里。

 

原本卡维以为自己这次陨落已是注定了,毕竟天理诅咒带给他灵魂上的撕裂感是那样的真切。然而一股如同太阳般炽热的力量及时涌入了他的体内,君王般威严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晦涩难懂的语言在镇灵耳边回荡,似乎是某种来自远古的咒语。

 

渐渐的,卡维感受到束缚在自己羽翼之上,几乎要把自己灵魂撕裂的仙灵诅咒在古老语言与炽烈的太阳之力的压迫下逐渐沉寂了回去。与此同时,他的灵智也逐渐回归,视线慢慢清晰了起来。

 

卡维有些茫然地坐起来,发现自己似乎正处于欣提营地里的某个神庙内。

 

外界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是有祭司在搬运伤员并主持救灾工作,但先前绝望的气氛一扫而空,尽管不少人的声音听上去都还有些沙哑和虚弱,但每句话里几乎都洋溢着积极向上的盎然生机。

 

“你醒了吗?娜布的眷灵?”

 

一个温柔而不失威严的男声在卡维耳旁响起,卡维下意识侧身去看,果然发现在不远处神庙的石座上,坐了一名头戴鹰冠的白发青年,他面容俊秀,黄金色的眸子里同时写满了威严与悲悯,正温和地注视着他。

 

卡维当然认识他是谁。

 

在近百年前,花神尚未决意开始那个疯狂的计划之时,在他尚未离开镇灵剧院建造梅赫拉克之庭避世而居之时,眼前的这位青年就已经是黄金国土的主人。如今百年已逝,这位睿智的神明容颜却未曾有丝毫改易,只是眼神里无端多了几丝叛逆的疯狂。

 

“阿赫玛尔大人。”

 

卡维声音略微有点颤抖,他下意识想要起身行礼,却被高居于神座的阿赫玛尔用一个手势止住了。

 

赤色的君王温和地说:“你是拯救了瓦力·伟杰子民的英雄,又是娜布·玛丽卡塔的孩子,不必对我行礼。”

 

“谢谢您。”

 

虽然赤王如是说了,卡维依旧有些恭谨拘束地冲他微微躬身示意,然后有些不敢置信地询问道:“是阿赫玛尔大人出手解决了灾祸是吗?外面....外面都已经没事了?那些沙虫,那些禁忌知识?全都已经平息了吗?”

 

赤王点点头,回复道:“是的,已经都结束了。”

 

卡维长久地舒了一口气,直到赤王和他确认为止,镇灵才真正敢相信,那困扰了欣提营地六天六夜,几乎把所有人都卷入绝望的大灾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一切虚幻得仿佛只是一场噩梦一样。镇灵不由得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不知是否是灾厄忽然的结束给了他过大的冲击。

 

然而赤王注视着默然的镇灵,忽而提问道:“娜布的孩子,你应该有问题想问我吧。”

 

卡维浑身震颤了一下,镇灵向来不善于掩饰自己的心情,在如是睿智的赤土之主面前更是如此,他有些无奈地垂下了自己的眸子,低声问道:“阿赫玛尔大人,给沙漠引来灾难的,就是您和花神大人所追求的禁忌知识,是吗?”

 

赤王用平静的眼神注视着卡维,语气无悲也无喜:“你其实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卡维沉默以应。

 

阿赫玛尔低叹道:“人类究极的梦想乡,不被天理支配的理想国度,这正是我和娜布共同的愿望。为此我们向天理举起叛旗,为此你的母亲牺牲自己为我打开了通往天外之路,为此我获得了禁忌知识的力量,哪怕知道那漆黑之力之中可能蕴含着可怖的灾祸,我们依旧如是做了,一切为了‘阿如’。”

 

卡维痛苦地闭上了双目:“时至今日我已经明晓了花神大人的良苦用心.....可是二位大人,不,阿赫玛尔大人,请恕我直言不讳——您的计划是如此僭越。如若成功,那人类的确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可如若失败了呢?要是失败了该怎么办?黄金的梦土之上还有将近百万瓦力·伟杰的子民,一旦您的欲求被天空岛所察觉,他们要怎么办?”

 

阿赫玛尔叹了口气,从神座上站了起来,走到卡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赤王叹息道:“我其实很早就听娜布谈论过你,卡维。你如她所说,非常善良,可是仅凭仁善无法成就伟业。我同样厌恶牺牲,可是从娜布献祭了自己与沙中绿洲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是一条单行道,是唯一的机会,如若不能去到梦中伊甸,那便只有下地狱。”

 

卡维于是再度陷入了沉默。

 

对赤王阿赫玛尔的敬重令他不愿再开口反驳,但本性中的仁慈与善良同样令他即使明晓一切也无法赞同。而阿赫玛尔从一开始也没准备用自己的理念说服任何人,只是想给拯救了沙漠子民的镇灵一个交代。

 

眼见着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阿赫玛尔再度叹了口气,一转话题:“不说我了,说说你吧。孩子,你要死了,你的灵魂被天理的诅咒撕开了一道裂缝,你自己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吧。虽然我以我的太阳之力,为你压制住了诅咒,强行缝合了你的灵魂,但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仙灵的诅咒始终燃烧着,随时会要了你的命。”

 

“返祖的镇灵,你终究没能遵从娜布的箴言,又或者说,到底还是在命运的驱使之下爱上了人类是吗?......就是他?”

 

卡维愣了一下,旋即顺着阿赫玛尔的目光望去,在神庙角落的石椅上,艾尔海森悄无声息地躺着,面容极其憔悴。

 

镇灵的脑袋还很疼,尽管他确实感觉到阿赫玛尔的力量在支撑着自己没有崩溃,但是灵魂几乎被撕成两半摇摇欲坠的感觉简直是酷刑。

 

然而即使如此,在看到自己信徒的那一刻,镇灵的心瞬间抽痛了起来,他来不及顾及自己身上的诅咒,也来不及顾及在赤王面前的礼仪,就这样冲了过去把艾尔海森抱了起来,直到镇灵的的确确感知到自己的小信徒鼻尖还有稳定的呼吸,只是睡着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阿赫玛尔说:“从他闯进神庙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一切,这孩子的灵魂上千疮百孔,满是被命运火焰灼烧的痕迹。他情绪很激动,但是身体状态很差,我担忧任由他醒着会出现什么意外,所以施法让他小睡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多谢您。”

 

卡维低声说,“他因为我受了很重的伤,这半个月下来灾祸又未曾停歇片刻,因此一直没有养好。本来我应该在病房好好地陪护他,但我却一味地令他担心。您令他强行休息一会是对的,否则他的身体又会恶化。”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你。”

 

阿赫玛尔下了论断:“而这正是令你们痛苦的根源,不是吗?”

 

“对。”

 

镇灵痛苦地低下了头:“是我的错,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违背花神大人的箴言,将他留在我的庭院里,我太孤独了,以至于终究没能忍住接受来自人类的温暖,如是最终酿成了大错。不过现在一切马上都要结束了,如果我死了,缠绕在他灵魂上的命运之火想必也会消散了吧,他可以过正常的人生了。”

 

阿赫玛尔叹了口气。

 

即使被自己用炽烈的太阳之力压制,这位睿智的神依旧能察觉到天理的诅咒依旧在卡维身上运行着,毕竟那是来自于天空岛某位不可言说的高贵存在亲自施加的诅咒,以区区魔神的存在不可妄自扭曲的惩罚,即使只是因为意外偶然被镇灵所继承,依旧傲慢着,不可被改逆。

 

.....但也并非完全不可改逆。

 

赤王注视着被负罪感和悔意折磨的镇灵,忽而幽幽道:“如果我说,你们并非没有机会反抗命运呢?”

 

“什么?”卡维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凝望着赤色的君主。

 

“禁忌知识不止是你看到的灾难而已,它是机遇。作为天外之力,禁忌知识正是反抗天理强加的命运的最佳道具,不是吗?”阿赫玛尔淡淡地说,“返祖的镇灵,我问你,你觉得仙灵的诅咒是用来束缚什么的?”

 

卡维呆住了。

 

镇灵的脑海里因为返祖的血脉偶尔会浮现属于仙灵族群的记忆,他通过零落的记忆残片隐隐约约能够拼合某段不可言说的禁忌历史,然而卡维对自己的身份认同终究是镇灵而非仙灵,因此他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问题。

 

卡维犹犹豫豫地回答:“我只知,在遥远的过去,仙灵一族曾经为了人类背叛了第一王座,从此被流放,失去了天之使者的高贵身份,同时被施予了爱上人类即会失去灵智化为空壳的诅咒,我想,这是一种来自天理的惩罚?”

 

“不,这是一种限制。”


阿赫玛尔面无表情地说,“你身上的诅咒与其说象征着第一王座的暴怒,不如说象征着了第一王座的恐惧。人类才是这片大陆上最僭越最狂妄也最具有可能性的种族,那位高贵的大人是如此畏惧着人类的觉醒,因此对教化的使者仙灵下毒,试图使人类在愚昧中度过庸庸碌碌的一生。所谓仙灵诅咒,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对人类的束缚。”

 

卡维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上的诅咒还有如此解读。但与此同时,强烈的不安感浮现了他的心头,镇灵试探着问:“......您究竟想要说什么,阿赫玛尔大人。”

 

阿赫玛尔用他那双威严的黄金眸扫视了镇灵一眼,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无情的话:

 

“卡维,我想告诉你,仙灵的诅咒是束缚人类的诅咒。这意味着,只要这孩子不再是人类,你们身上的危机立即就会解除。”

 

“而禁忌知识,来自天外的漆黑之力,恰好可以腐蚀生灵的根本存在属性。如果你们愿意,只要令这孩子吞服下一颗禁忌知识宝石,加以恰当的术法引导,就可以改变他作为‘人类’的根本属性,折磨你的仙灵诅咒立刻就会归于平静,而烧灼他的命运之火也将不复存在。”

 

“我不同意!”

 

几乎是下意识地,镇灵呐喊了出声。卡维很快意识到自己彻底失态了,然而赤王的话令他无法不歇斯底里。尽管艾尔海森还在异常深层次的沉眠当中,镇灵依旧下意识地抱紧了他,死死捂住了他的耳朵。

 

卡维颤抖着说:“....阿赫玛尔大人,我敬重您,也感念您对我的救助。但您所说的这种解法,不就是要令他为了我变成被禁忌知识污染的怪物吗?”

 

“这孩子只有十六岁,在他十二岁遇到我之前是被塔尼特部族驱使的奴隶,他根本没过上过几天正常的日子。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喜欢上了我,就要落得灵魂被污染的下场.....禁忌知识的力量与提瓦特天然相斥,如果我没猜错,一旦被禁忌知识腐蚀入灵魂,将不能再进入地脉的循环,我不能接受!”

 

阿赫玛尔倒是没有介意卡维的激动情绪,不如说赤王自己都很清楚自己提出了一个怎么样疯狂的方案。

 

赤色的神明只是极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

 

“那你现在因为天理的诅咒灵魂被撕裂而彻底消散于大地,就是他能接受的吗?娜布的孩子,我的太阳之力终究只是元素力的一种,依旧是提瓦特规则的力量。我承认我有一些小手段可以维持你的灵魂恶化速度减缓,但这是极其不稳定的,你现在处于一个随时会消散的境地,你不明白吗?”

 

“而这个人类孩子,他的灵魂也早已被命运灼烧得千疮百孔。我窥视他此世的命运,恐怕也不剩下多少年可活。既然你们彼此相爱,为何不反抗命运?倘若成功,禁忌知识将帮助你们彻底躲过天理的诅咒,你们进入我构建的理想国阿如,获得永恒的宁静,直到时间将你们的灵魂磨损为止,你们都可以享受幸福。”

 

阿赫玛尔的眼底,疯狂在熊熊燃烧着。他是天性叛逆的神明,面对天理强加的命运是如此叛逆,誓要违背。镇灵被赤色神明眼中的狂妄与僭越所震撼,也被君王所许诺的美好未来所吸引,然而当他低下头,自己小信徒苍白的脸色映入自己眼帘时,卡维还是沉默了。

 

他的爱意不容许他进行赌博,更何况他一直是一个运气不怎么好的镇灵,这辈子唯一值得称道的事情,或许就是在四年前兴之所至干了一件善事,收留了一个人类小孩进入自己的梅赫拉克之庭。

 

“我没有您那样违抗天理的决心,也没有眼见着自己爱人被扭曲为怪物的勇气。”卡维轻轻说,“我只是一个普通又自私的镇灵罢了,我希望我喜欢的人类能够好好活着。”

 

“我不会强迫你做出选择,卡维。”


阿赫玛尔说:“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沙漠里绝大多数的禁忌知识已经归于我的掌心,只有少数几块依旧零落在外,但想必也会在三天内受到我的召唤回归。三天后,我将开始于沙漠中集合所有禁忌知识的力量,建造阿如。在此之前,你都可以好好思考。”

 

“如果你愿意违抗命运,我将从构建阿如的禁忌知识宝石中抽出一块,赠予你们;如果你不愿意违抗命运,我也将尽我之力协助你压制天理诅咒,拼合你的灵魂,正如我之前所说,我确实有一些‘小手段’,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只是如是一来天理诅咒依旧存在着,事情根本没法得到根本的解决,天理依旧会继续抽取你的灵智,灼烧他的灵魂,除非你们断绝这份恋情,离开彼此的生命,否则折磨永无止境。”

 

“.....我知道了,谢谢您。这三天我会安排好一切,然后来找您。”

 

卡维站起身,抱着艾尔海森对着阿赫玛尔俯身微微行了礼。镇灵什么都没说,但那固执的眼神已经代表了他呼之欲出的决意。

 

赤色的君王本不欲对他人的私事多加置喙,但到底还是叹息提醒道:“娜布的孩子,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你起码应该唤醒这个人类的孩子,和他商量。”

 

镇灵颤抖了一下,没有说话,行礼后就转身离开了神庙。阿赫玛尔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赤色的君王其实很理解为什么镇灵不愿意将事情的真相告知人类的孩子,毕竟在艾尔海森不顾魔神眷属和祭司的阻拦,硬要闯进神庙的那一刻,赤色之王无比深刻地认识到,果然人类才是穷极这个大陆之上狂妄,僭越与叛逆的集合体,就连赤土之上最桀骜的王者都要为人类的疯狂所震惊。

 

但不知道为什么,阿赫玛尔并不讨厌这个不知名字为何的人类少年的眼神,他总觉得这孩子的眼神莫名熟悉。

 

但在赤王的漫长的魔神生涯中,能被他记住眼神的存在并不多,这凌厉的眼神既不像温柔如诗甘冽如酒的花之女主人,也不似慈悲似水通透如镜的草木皇女。

 

.......那会是谁呢?

 

赤王自神庙中走出,欣提营地已然入夜。月光如上好的绸缎自漆黑的天幕倾斜而下,给营地里的绿洲湖泊镀上了一层皎白的光辉,如同一盘银镜。

 

阿赫玛尔信步至湖泊旁边,在漫无目的的思绪支配之下随意看向湖面,忽而怔住了。

 

那不知名姓的灰发少年眼中的锐利与叛逆,与自己一模一样。

 

 

 

TBC

 

 

赤王给出的方案大家能辩证看待,永恒伊甸里除了读者没有人是上帝视角,赤王的话也有自己的局限性。

 

讲设定比较多,但是毕竟是很重要的转折,修了几遍删了一些废话,余下的感觉都是比较重要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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