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海】永恒伊甸-33
*镇灵卡维x祭品海森，神明和献给他的祭品
*一个神明从0开始养成他的（童）信（养）徒（媳）的故事
*部分设定有私设，私设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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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维就这样一路跟着阿赫玛尔走进了权杖厅。
这是栋异常宏伟的建筑，通往殿堂深处神座的道路两旁堆满了阿如的货币与各类奇珍异宝，象征了阿如几乎无穷无尽的繁盛与丰饶。道路两旁的祭台之上同样点着常燃不灭的黄金火种，仿佛只要这光芒还亮着一天，阿如就永远是赤沙之地上闪耀的明珠。
可与丰饶的宝物与先进的科技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华丽且气势磅礴的大殿中单薄且唯一的神座，哪怕知道这个位置隶属于绝不可能感到寂寥与孤独的沙漠中的最强大也最睿智的王，镇灵依旧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种空虚感。
这里太空荡，也太孤寂了。
阿赫玛尔平静地回到自己的神座坐下，冲着卡维问道：
“娜布的孩子，你身上的仙灵诅咒还稳定吗？原本以我的预计，至多一年时间你就能修复好灵魂上的裂痕的，可你睡了三年，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卡维恭谨地回复道：“回阿赫玛尔大人，伊斯塔露殿下的法术似乎依旧在生效中，我的仙灵诅咒暂时还很稳定。至于睡了三年，我想是因为我庭院里的构装体出了一些问题，导致我.....我睡过头了。”
“那就好，看起来伊斯塔露的法术比想象中更牢靠。”
阿赫玛尔欣慰地点点头，这位赤色的君王说：“究其根本你是为了沙漠子民方才陷入沉睡，如若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愧对娜布的嘱托。卡维，你应该是近几天才苏醒然后来到阿如的吧，我很好奇，以一个外来者的角度，你是怎么看待我的理想国的？”
卡维沉默了一会，斟酌了一下用词，谨慎地评价道：“阿如是一个非常繁盛的都市，无论是人类还是魔神眷属，都能在这里安居乐业。这里极尽繁盛，论土地的丰饶程度和科技的先进水平甚至比瓦力·伟杰更甚一筹。阿赫玛尔大人，您确实如您当年誓言的那样，在沙漠中凭空建造了一座伊甸园。”
“说实话，我很好奇您是怎么在这么短时间制造出这一切的。据我浅薄的认知，提瓦特之中并没有如是伟力能够在短短几年之间改善气候到如此程度，哪怕是雨林的大慈树王，造出雨林也足足花了数百年，这是提瓦特前所未有的神迹，阿赫玛尔大人。”
阿赫玛尔能听出来，卡维的赞叹确实是发自真心，并非吹捧。但赤色的君王同样了然，卡维的话只说了一半，赤王于神座上微微颔首，低声道：“继续说，娜布的孩子。除了夸赞，你理当还有别的要讲。”
卡维立于空荡荡的神殿之中，有些不安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镇灵低下头去，并不敢直面赤色的君王，他低声道：
“但是阿如的问题同样明显，阿赫玛尔大人。您虽然以伟力强行为沙漠中创造一片宜居的乐土，但民智并未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而开化，人类依旧是从前的人类，魔神眷属也依旧是从前的魔神眷属。无论是偏见，歧视，亦或者蒙昧，都依旧存在着，这里是乐土，也仅仅是乐土，而不是阿赫玛尔大人您所构想的理想国。仅我几天所见便已是如此，恐怕阿如里类似的隐患与冲突还有很多，只是都被盛世的光辉所掩盖了。”
阿赫玛尔久久地沉默了，赤色的神明并未生气，只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评价道：“你的确继承了你母亲的才智。”
赤王自神座之上起身，转身悲伤地注视着自己背后那座阿如百姓为自己绘制的华丽壁画，叹息道：
“你很敏锐，娜布的孩子。阿如的诞生得益于不属于提瓦特的力量，三年前，我集所有自禁忌之门带回的禁忌知识宝石，在沙漠构建了一个庞大的保护罩，这个罩子仿佛一个蛋壳，将整片沙漠地区从提瓦特隔绝了出来，虽然仍能与雨林沟通，但实际上已经是属于我管辖的一方小世界。正是因此，我才能将大片的沙漠在短短几日之内转变为绿洲，无尽的沙土被我以违背提瓦特规则的方式转换成了财富与资源，阿如由此开始建立。”
虽然阿赫玛尔早在三年前就说了，自己要使用禁忌知识构建阿如，但镇灵依旧没料到是如此过激的方式。
卡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几乎是下意识质问道：“您的意思是说整片沙漠都是由禁忌知识包裹着的吗？！这太危险了，阿赫玛尔大人，禁忌知识可是被天空岛禁止的世外之力！无论是禁忌知识爆发亦或者是阿如被第一王座察觉，所面临的下场都是灭顶之灾，我知道您急于创立理想国，可是无论如何这种方式也太冒进了，您不曾考虑百万的沙漠子民吗？！”
“机遇总是和危险并存，卡维。”
阿赫玛尔冷冷道：“我早已说过了，自娜布献祭的那天开始，我就早已毫无退路。你为何对禁忌知识抱有如此之大的偏见？三年前我就有实力收拢沙漠中所有禁忌知识宝石，如今这些禁忌知识更早已成为了我力量的一部分，任我驱使。君不见阿如一切井然有序，禁忌知识有何不好？如若不是禁忌知识宝石，以沙漠的贫瘠，何以养育百万沙漠子民，又何以发展出如此繁盛的都城？”
镇灵于是知道自己的发言似乎是僭越了，有些歉然地垂下了头。
阿赫玛尔继续冷声道：“我早说了，仁慈无法成就大事。娜布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现在可曾后悔当年未曾听取我的建议。假使当日你能够果断一些直接令那孩子服下禁忌知识宝石，你或许根本不需要沉睡三年之久，早早的便在阿如与那人类的孩子一同度过美好的时光，也不必生活在战战兢兢中忧愁伊斯塔露的法术何时会失效。你认为我的冒进危险，那你的一再妥协为你带来幸福了吗？”
阿赫玛尔前所未有的激烈态度令镇灵感到了震惊。
在卡维的印象里，赤王固然狂傲，但骨子里始终是一个如斯温和的神明，在过去的数百年里他从未发出如此尖锐的提问。
卡维有些困惑地抬头望向那位赤色的神明，恍然间觉察到仅仅三年的时间似乎已经将赤王改变了太多。明明这位赤色的君王外表一如既往地维持在最有活力的青年模样，可是他已然是满脸疲惫，神色里的疯狂似乎也愈演愈烈。
更重要的是，在卡维凝视他那双黄金眸的时候，居然察觉到那金子般闪耀的瞳孔周围正隐隐约约地泛着某种妖异的蓝绿色光芒。然而那光芒几乎是转瞬即逝，镇灵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卡维有些小心地询问道：“......阿赫玛尔大人？您还好吗？”
“.....抱歉，我失态了。使用禁忌知识的副作用，疲惫的时候情绪会难以控制。”
阿赫玛尔几乎在瞬间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流露出了过分激烈的情绪，他很快令自己强行平静下来，捂着自己的额头，低低地道了歉。
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阿赫玛尔若无其事地一转话题，向卡维问道：
“说起来那位人类的孩子如何了？我常年闭关，在阿如建立之后就不怎么见人类了，政事都委托给了副王与贤者们处理。毕竟你睡了三年，你们进展还好吗？”
说起艾尔海森，卡维的神色缓和下来，镇灵有些纠结地说：“他其实今天就在人群里，可能人太多了，您没有注意到。我们的进展......还，还行吧，挺.....挺顺利的。”
赤王轻笑了一声，没有戳破镇灵的心虚与窘迫，只是好心提醒道：“还有三日就是花神诞祭，我记得从前在瓦力·伟杰，不少人类情侣是会在这一天互赠花卉表明心意，也许你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说到这里，阿赫玛尔停顿了一下，旋即沉吟道：“说起我找你交谈的理由，除却想听你对阿如的评价外，还有一部分便是事关花神诞祭的。你方才说的没错，阿如只是乐土而不是理想国，这里虽然丰饶，但也只有丰饶而已。无论是魔神眷属还是沙漠子民们，思维依旧被旧时代牢牢禁锢。”
“为此我在闭关中找到了一种全新的方法，可以创造真正的理想国，这将是真正没有隔阂的国度，真正的理想乡。”
“卡维，虽然我在三年前说，如若你选择了以伊斯塔露的术法封印仙灵诅咒，便没有退路可走，可如今看来，似乎仍有转圜余地。阿如虽然受到禁忌知识护佑，隔绝了部分提瓦特秩序，但本质仍然在天理的监视下，如果你和那孩子愿意进入我彻底隔绝天理的理想乡，那么仙灵诅咒和命运之火都将不是问题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仍有考虑的余地。”
“此事我会在花神诞祭上详细公布给全体阿如百姓，到时候你们再决定吧。在此之前，希望你享受在阿如的日子。”
阿赫玛尔的话说得有些含混，镇灵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卡维还是恭谨地和阿赫玛尔道了谢，又随意闲谈了几句。
只是不知为何这位赤色神明莫名显得十分疲惫，很快神色有些恹恹，卡维便自觉地行礼退了出去。
镇灵和阿赫玛尔的这一番交谈并不算长，只有寥寥数十句话而已，然而卡维心中依旧萌生了一种不安的预感，以至于他很想和艾尔海森好好聊聊关于阿如的事情。
只是等卡维从权杖厅出来的时候，大殿门口无论是副王近卫亦或者是秘仪祭司和人类贤者早已散干净了。镇灵看着空荡荡的广场十分茫然，直到妮露那甜美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卡维大人，这边这边。”
权杖厅对面几百米就是阿如一处热闹的街道，红发的少女在不远处花店冲他招手，卡维赶紧走了过去。
镇灵有点茫然地四处打量，旋即询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妮露小姐？欢颂之殿没有事情要忙吗？说起来艾尔海森呢，他之前不是说好在附近等我。”
“花神诞祭的事情我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基本安排妥当啦，其实就差和阿赫玛尔大人敲定他的出席了。”
妮露显然心情非常好，笑容满面地说：“虽然今天的谒见多少有点波折，但总体结果很好不是吗？说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沾了卡维大人的光呢，你一来我们就一下子就见到几个月没见的阿赫玛尔大人了。”
我运气可一向说不上好。
镇灵有点想苦笑，然而他也不好在这种时候扫妮露的兴。他的目光在四周寻找艾尔海森的身影时无意间到了妮露手中那捧洁白的小花，镇灵追寻美的本能令他不免有些好奇地问道：
“妮露小姐，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花？之前好像从来没见过的品种，香气好浓郁。”
“啊，对，卡维大人应该不知道这种花，毕竟这是近三年阿如里的人类贤者们才培育的新品种，这种花叫雪密蒙，花语是邀约的意思。”
卡维有些呆呆地问：“邀约？”
“毕竟花神诞祭马上就要到了嘛。”妮露笑吟吟地说，“其实我也没有真正享受过花神诞祭，只是我的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在瓦力·伟杰的时候的花神诞祭是非常热闹的节日，不少情侣都会在这个日子邀约祭典，然后表白，所以在我们最初规划在阿如举办这个庆典的时候，也把这一条加上一起给民众宣传了。”
“在瓦力·伟杰或许没有以花邀约的传统，但在阿如，情人直接要互相约着去逛祭典可是必须要赠送给对方雪密蒙才能表达足够的诚意，卡维大人你看，现在距离花神诞祭还有三天，但是花店的雪密蒙已经快卖完了，我这里是最后一捧。”
卡维在花店里四处打量，果然发现其他的花大多还有存货，唯有标着雪密蒙的花桶早已空了。
“什么？！”
镇灵一下子慌了神，他可是要准备好了要邀请艾尔海森一起去花神诞祭的，虽说以艾尔海森从前的性格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些花花草草的，可既然这是阿如的传统，他想邀约艾尔海森去花神诞祭却连一捧花都拿不出来，岂不是显得非常非常敷衍且没有诚意。
卡维下意识想请求妮露把这束花卖给他，可是一方面镇灵发现自己好像身上根本没有阿如的货币，另一方面他又担忧妮露是否也有心怡的对象想要邀请，怕自己误了她的事情。
镇灵一下又手足无措地呆在原地，走也不是，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噗。”
妮露直接笑了出来，红发少女直接把那束鲜花塞到了卡维手里，实在没忍住开心的腔调，“您可别纠结了，卡维大人，想也知道这花肯定是我帮忙买给你的。您也别推脱了，直接收下吧。您总不会不打算邀请艾尔海森先生去花神诞祭吧。”
镇灵艳丽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自己都几百岁了这方面的事情还得后辈来操心让他觉得有些丢脸，他小声喃喃道：“谢谢你，妮露小姐。”
“艾尔海森先生本来在这里等你的，但是缄默之殿有事情，所以他就先回去了。”妮露笑道，“我一会要回欢颂之殿，方向不是特别顺路，就不陪同你走过去了。卡维大人，你随身带着阿如的地图吧？我给你标好缄默之殿的位置。”
“您可得抓紧把花送出去啊，衡准官的排班可是很紧的，虽然花神诞祭那天我记得艾尔海森先生是休假的，但也不排除到时候衡准官人手太紧了被迫加班。你可得提前约好他才行。”
“一定会的。”
卡维再次郑重其实地对妮露道了谢，旋即就急匆匆地告别离开了。
妮露望着镇灵有些迫切的表情，湛蓝的眼睛里难免流露出一丝同情来。镇灵少女在内心对卡维诚恳地鞠了个躬道歉，小声嘟囔道：
“您可千万不要怪我答应配合艾尔海森先生的计划啊，卡维大人。毕竟以您的迟钝程度，如果艾尔海森先生再毫无作为的话，我们大家都很害怕您会不会在花神诞祭那天邀请了艾尔海森先生然后纯纯逛街一天。虽然这样做您可能会难受个几天，但要是您再拖着不告白艾尔海森先生可真的要生气了。”
然而镇灵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落入了某位青年衡准官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卡维一路兴冲冲地拿着那束雪密蒙来到了缄默之殿，然后即为兴奋地冲殿内的其他衡准官们询问了艾尔海森办公室的位置。如斯一个艳丽端庄的大美人出现在缄默之殿里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目，然而众人在听见这位大美人要找的是艾尔海森之后又隐隐约约透露出了一种同情的表情。
“直走右手边最深处的办公室就是。”最终一位好心的女性衡准官为镇灵指了路。
“艾尔海森，你三天后有时间吗？我想邀请你一起去花神诞——”
镇灵用着极其欢乐的声音推开了艾尔海森办公室的门，然而卡维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迎面撞上了今早那位拿着钥匙来艾尔海森家敲门的青年见习衡准官，整个镇灵都呆滞了。
卡维还记得他的名字，似乎是叫法尔希来着？
但是名字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位人类青年的衡准官制服胸前的口袋里，插着一束被绢帕包裹着的洁白花束。
法尔希看见了卡维，心虚的目光顿时闪躲起来，小声道：“啊哈哈哈，原来是卡维大人，您找艾尔海森先生有事是吗？他就在里面办公呢。哈哈哈，说起来我还有事，就不寒暄了先走了。”
老实说，这位见习衡准官的演技糟糕透了，要是雅思敏在场估计得骂他无论演技还是作战都十足的不成器。然而耐不住某位镇灵热衷于脑补，法尔希这幅显然的心虚模样被他解读成了被自己原地捉奸（？）然后心虚不可耐。
镇灵三倍的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基本上把卡维脑子里所有的理智都点着了。他有些干巴巴地和这位人类衡准官告了别，自己手里那束雪密蒙也根本握不住，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卡维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什么样僵硬的姿势走进青年衡准官的办公室的，镇灵感觉自己整个灵魂都要被抽出身体了。
艾尔海森正在办公桌上整理自己的工作材料，非常平静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卡维。”
镇灵听到自己以一种非常悬浮的语气问道：“三天后的花神诞祭，你......有约了吗？”
“是的，我想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应该看见了。”艾尔海森甚至没有抬头，只是伏案继续记录着自己的案卷，淡淡道，“的确是有约了。你想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吗？镇灵大人？”
“.....什么都没有。”
卡维感觉自己满嘴都是异样的苦涩味道。他有很多话想说，比如想要请求艾尔海森拒绝掉和那个见习衡准官的约会，有比如说想请求艾尔海森答应和自己去花神诞祭。
可是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立场说这些，明明是他三年前想要把自己的小信徒推离自己的生活的，如今忍受不了想要反悔算什么事？
镇灵总算意识到了，艾尔海森其实从来没有义务等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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