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海】永恒伊甸-37
*镇灵卡维x祭品海森，神明和献给他的祭品
*一个神明从0开始养成他的（童）信（养）徒（媳）的故事
*部分设定有私设，私设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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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望着斜倚在院门口的人类青年，镇灵眼前一亮，旋即流露出惊喜的神色：“我还以为你去折胫谷，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回家呢。”
艾尔海森说：“工作完成得比预期得顺利，沙漠边境最近虽然魔物泛滥，但不知为何，魔物个体的战意都不是很足，很容易就清理干净了，我就提前回来了。”
卡维恍然：“这样啊，辛苦了，有点累了吧？”
“还好。”
人类青年其实已经回来有一小段时间了，只不过卡维太过沉迷于摆弄自己的构装体，没察觉到院子里多出了一个熟悉的气息。于是艾尔海森也没有出声打扰，只是默默欣赏着镇灵在月色浸染的池塘之中的身影。
现在镇灵察觉到他了，艾尔海森干脆就走到了池塘边上，用略微带着些审视和好奇的眼神打量着清澈见底的池水之中那些机关。他当知道这是构装体，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确切用途是什么，于是询问道：
“你在干什么？”
“我不告诉你，艾尔海森，你自己猜。”
卡维冲着艾尔海森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镇灵得意洋洋地提出要求：“除非你愿意在和我做的时候叫我一声卡维大人，否则今晚是不要想知道了。”
“你在某些事情上的兴趣可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卡维。”
艾尔海森表情颇为冷淡，但是卡维满意地看到他耳根其实红了。然而青年衡准官似乎没有要满足镇灵恶趣味的意愿，艾尔海森随手拨弄了下池水，若无其事地准备起身离开。
艾尔海森轻笑：“少撒娇了，卡维，我可没义务事事都依着你。既然你今晚不想说，那就别说了，反正听你刚才话里的意思，我明天也会知道的。我不急这一天。那么，再见，我回去休息了。”
“诶？等等，等等！给我站住！艾尔海森！”
说着，他居然真的打算就这么冷酷无情地走了。卡维顿时着急了，他原本是设想的明天和艾尔海森求婚没错，可那是因为他觉得艾尔海森明天才回来，今天氛围和场景都到这里了，岂有不做的道理？
镇灵直接狠了狠心，一把伸手揪住艾尔海森的披风，把他扯进了水里。
“？？？”
艾尔海森对镇灵从来就没有设过防，因此一个没注意，趔趄了一下从岸边摔进了池塘里。漆黑而又冰凉的池水瞬间包裹了艾尔海森，让他茫然了一瞬，但很快，一个异常温暖的怀抱就拥了上来，揽住了艾尔海森的腰，把他带上了水面。
艾尔海森浑身都湿透了，刚才甚至一不小心呛了几口水。青年衡准官其实水性比较一般，毕竟他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沙漠里度过的，只会一点非常基础的憋气和游泳，但是要是说多擅长，那肯定是没有的。
“咳咳，你可真是个混蛋，卡维。”
艾尔海森咳嗽了好几声，才把自己气管里不小心吸进去的水吐干净，卡维也在帮助他清理面上的水渍，一点点把他鬓间的碎发拢到耳后。
“抱歉啦。”
镇灵有些心虚地嘀咕：“谁叫你这家伙一点都不懂得浪漫，今晚月色这么好，真要把你放跑了我可没地方哭去。”
“所以呢？”艾尔海森不满地盯着他，问道，“你要给我看什么？镇灵大人？看起来我现在是不想看也得看了，你最好能令我满意。”
“那当然啦。”
镇灵就等他这一句话了，闻言里面从怀里抽出一条丝巾，把艾尔海森的眼睛蒙上，然后在他耳边轻声道：“一会要去水下，记得憋一会气。”
艾尔海森不知道卡维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他明显感觉到卡维先潜入水底，用元素力鼓捣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又浮上来，抱着他潜了下去。
“可以了，睁开眼睛吧。”镇灵用传音对他说。
艾尔海森眼前蒙目的丝巾被抽开，人类青年在水中有些犹疑地睁开了眼睛。虽然池水很干净，但冰冷的池水顺着缝隙流入眼洞刺激眼睛的感觉并不是很好，所幸艾尔海森那双翡翠义眼很快帮他适应了这一切，于是人类青年得以见到这幅他注定会终身难忘的场景。
整座池塘的水底都被游鱼一般穿梭于水流间的灯点亮了，将原本漆黑冰冷之所映照成莹莹一片的幽蓝空间。
原本艾尔海森疑惑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水下机关从池底的四面八方发射出泛着荧光的深蓝射线，在静谧的水底交织出一副极其优美的庭院构图。
被以恰当比例缩小后的建筑设计图安静地悬浮在水里，里面有设计精巧的独栋小房子，景观布置优雅的院落，气氛温馨的花房。
为了这个立体图纸的真实感，卡维甚至还添加了院落中未来可能存在的沙狐和团雀等小动物，都憨态可掬地被绘制在立体图上，圆滚滚的眼睛可爱地盯着艾尔海森。
那好奇的眼神，仿佛在问他“你就是这座庭院的新主人吗？”一样。
“喜欢吗？”
镇灵自身后揽着自己人类信徒的腰，轻声询问道：“这是我准备给你的家，你愿意和我结婚并组建一个家吗？以恋人的身份，艾尔海森。”
自潜入水下后，艾尔海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类青年当然也会传音的术法，只是眼前的景色实在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因为在水下，所以连艾尔海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流泪了还是没有，他只知道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激荡过，既酸涩又甜美，但隐隐间又充斥着无法言明的悲伤。
他的感受和告白那时截然不同，毕竟卡维对自己的表白可谓是人类青年一手精心设计的，他固然感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夙愿终于实现的满足感。然而艾尔海森望着眼前的一切，只是茫然又不可置信地想：
“我也可以拥有这些吗？”
镇灵对于寻常人类幸福生活的渴望与对于刻骨爱情的解读共同构成了艾尔海森眼前这副作品，使得这场求婚既具有人类感情中的温馨又饱含镇灵灵魂中的浪漫。
艾尔海森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只是在沉默中有些颤抖地闭上眼睛，死死地握住了卡维放在他腰间的手。
虽然艾尔海森一直没有回话，但是卡维再不像从前那样惴惴不安。他能感受到艾尔海森似乎有些情绪不稳定，需要时间平复。
他算了算时间，给艾尔海森嘴里渡了一口气过去，然后带着他浮上了水面，引他走到了池塘的浅滩。艾尔海森全程沉默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任由卡维牵着他走，牵着他停，他凌乱又湿漉漉的发丝挡住了他的眼睛，也遮掩了他的表情。
“我做这些可不是想弄哭你，艾尔海森。”
卡维抚上了他的信徒的脸颊，低声劝哄道：“我们之后的生命里还会更多像这样的幸福的时刻，所以别这样，开心一点。”
镇灵轻轻打了个响指，原先设置好的莲花灯也在这个时候被释放了出来。洁白的花瓣托着蜡烛，形同小船般在水波中飘荡，零零散散的烛光汇聚起来，点亮了整片池塘，在卡维如同红宝石般闪耀的眼眸里映出一片融融的火光。
卡维极认真地捧起艾尔海森的脸颊，强迫他抬起头来，用一种极温和的语调问：“你愿意吗？艾尔海森。”
然而艾尔海森没有敢直接回答，人类青年头一次表现出了畏缩。
他只是微微偏过头去，低声道：“.....我很喜欢你的设计，只是你不需要做这些，卡维。我们的关系不需要以婚姻这种世俗的方式被认证。”
“所以为什么我说你有时候很木头。”
卡维叹了口气，凑过去蜻蜓点水地亲了艾尔海森一下：
“我喜欢你当然不需要任何世俗的认可。可是无论是何种生灵，在生命中总得有值得纪念的时刻，这是仪式感的重要性。我希望能和你一同创建美好的回忆，日后这将是铭刻于我们心理的珍藏，艾尔海森，这才是我求婚的目的。”
艾尔海森似乎又沉默了，人类青年在听到日后两个字的时候隐隐颤抖了一下。这是他这几个月来力图回避却又无法回避的话题。
他总是要死的，还是要早早地死去，面对卡维时他总是冷着一张脸说自己魔鳞病抑制得很好，可是他自己知道他身上的病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当真创造了回忆，那对他来说是美好的，对卡维来说当真如此吗？愈是甜蜜的记忆，愈是因为人类寿命的短暂，会在镇灵未来漫长的生命里成为无可治愈的毒药。
这当真是幸福的仪式，而不是某种恶毒的诅咒吗？
卡维猜到了他犹疑的原因，既是无奈又是心疼地笑了。镇灵捧起艾尔海森的手在他的骨节上烙印下轻轻的一吻，低声道：
“我的衡准官大人，脑子里不要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啦，你就当是陪我胡闹好不好。是我希望拥有与你一起的回忆。所以，拜托啦，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略有些失焦的视线投射到了卡维的脸上，镇灵的神色是那样的坦诚且纯粹。
艾尔海森承认，在人生中的第一次，他的理性被感性战胜了。
明明在他对自己人生的使用规划书里从来没有过婚礼这一条，但他愿意为了卡维眼前这个令人迷醉的笑容增加上，即使他认为这样是不对的。
“嗯。”艾尔海森低声答应了下来。
镇灵顿时开心了起来，把艾尔海森揽进了自己怀里热烈地拥抱着。卡维开心地说：“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那我们可以一起定日子了。如果你之后工作不忙，可以和我一起去我之前提到的那个院子看看，如果你也觉得位置合适我们就买下来。”
艾尔海森安静地听着镇灵絮絮叨叨，说一些准备注意事项的琐事，夜晚的池水对于他来说还是有点冷了，因此他几乎是有些贪婪地贴着卡维的身体，从他身上攫取暖意。
因为清动且贴得太近，产生欲望几乎是必然的。原本卡维还在认认真真地规划婚礼，很快在注意力就被艾尔海森吸走了，开始不断地在他身上落下亲吻，双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游移。人类青年也是同样，对着自己的神明热烈的回应着。
然而就在卡维有些沉迷地攫取人类青年颈窝间的气息之时，艾尔海森忽然抬头望向阿如的月亮，来了句败坏兴致的话。
他淡淡问道：“卡维，我总有一天要死的。到时候你要怎么办？”
卡维整个人都僵住了，欲望都消退了一大半。他有些委屈地抬起头来，对艾尔海森恳求道：“艾尔海森，今天不说这个好不好。”
他不想思考任何关于失去艾尔海森以后的事情。不如说他早就想好了，如果伊斯塔露的术法没几年就失效，他就可以灰飞烟灭，彻底轻松了。
如果伊斯塔露的术法仍然留存，那对镇灵来说反倒是件辛苦的事情。
他会继续在阿如生活下去，他仍是镇灵，是花之女主人遗留于世的眷属，会继续履行守护沙中遗民的职责，将继续与人相处。
但镇灵非常清楚，即使他仍有余生，恐怕也无法爱上别人了。
艾尔海森实在在他灵魂里铭刻了过于深刻的痕迹，再不会有人类能在镇灵心中有他一般的份量。他或许就会这样孤寂地活着，直至自己对艾尔海森的思念把自己的灵魂彻底磨损为止。
只是，这些思考中事关仙灵诅咒的话语部分，直到今天卡维依旧不敢对艾尔海森诉之于口。
然而艾尔海森如今极其认真地注视着他，似乎非要在今天把这件事解决。
镇灵只好叹了口气，半撒谎地说：
“我会继续在阿如生活下去，你总不会认为我会因为你去世了就闹着要死要活吧。镇灵可是很多情的物种，我承认我非常喜欢你，艾尔海森，但这是在你活着的时候。就像你说的，我可是很混蛋的，镇灵的寿命这么长，说不定过个几十年我又会痴迷上新的人类呢？”
“而且阿如的生活这么精彩，人类创造的新鲜事物这么多，就算我再没有爱上别人，我也总能寄情于新的事物。所以说，不要再想东想西了，我的海瑟姆，你那什么都要纳入计算的聪明大脑是时候歇歇了，享受此刻的幸福不好吗？”
为了避免艾尔海森继续和他探讨这个说起来会让镇灵的话语漏洞百出的话题，卡维直接在艾尔海森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他推进了水里。镇灵半强迫着他与自己接吻，以此获得渡气。
艾尔海森难得没因为镇灵这种异常幼稚的逃避行为生气，只是在水中极其认真地注视着对方，仿佛在说“那就好”。
他眼底那抹嫉妒与欣慰混杂的感情叫卡维心碎。
水的浮力压迫着艾尔海森，几乎是强制地将他和卡维在拥抱中融为一体。呼吸带起的细微气泡擦过他的眼角，引起微微的酸涩感，仿佛是流水在替人类青年流泪。
这一吻持续了很久，卡维才抱着艾尔海森浮上来。人类青年微微有些喘气，神色里也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疲惫。
卡维抱着他的腰，有些心疼地理了一些他的额发，低声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艾尔海森？你脸色好像不太对劲。这里好像有点太冷了，而且你也的确刚出完任务回来，肯定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我很好。”
艾尔海森摇头拒绝，他自己试着平稳了一些呼吸，然后才说：
“听到你有自己的规划，我很开心。实际上，我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你还记得你欠我的两个约定吗？之前用掉了一个，还有一个我也不想留着了，就今天用掉吧。”
卡维点头，安静了下来，等着艾尔海森的要求。
艾尔海森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卡维，你知道的，我是雨林人。我死之后，我希望你把我的骨灰带到雨林去，并且我希望你起码在雨林生活一个百年，之后你要去哪里，要和谁在一起，我不在乎。我只要求这个，你能做到吗？”
卡维微恼道：“艾尔海森——你怎么还在说这个？”
艾尔海森淡淡地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可是生死是我们之间无法回避的话题。”
“好吧……”
只是卡维有些不解：“可艾尔海森，如果你怀念雨林，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去那里，只要你愿意，我陪你在那里小住个一年半载都可以。你何苦非要现在就安排自己在雨林的身后事？”
“也许你是担心我的镇灵身份，雨林的树王殿下虽然已经与赤王和花神大人决裂许久，可她是个性格温和的神明。即便我是镇灵，只要向她呈明来意，想必这位仁慈的大人也会欢迎的，更何况艾尔海森你本来就是雨林流落的孩子。而且，不只是雨林，提瓦特这么大，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我都会陪你的。”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对于卡维的承诺，艾尔海森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色，那是一种镇灵读不懂的无奈和悲伤。
“总之，想要落叶归根只是我的任性而已，但我希望你能答应，卡维。”
卡维不喜欢艾尔海森这副表情，更不喜欢艾尔海森在这个年纪就如此轻飘飘地谈起自己的死亡。
和他同年龄段的那些人类青年，明明都在快乐地享受在阿如的生活，或是在谈一场青涩的恋爱，或是在为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正是即将怒放的花蕾。
可艾尔海森却已经在慢慢枯萎了。
这个两个月来艾尔海森整体身体状况还不错，偶尔一两次犯魔鳞病也只是四肢麻木一小会，休息一两个小时就恢复了。但尽管如此卡维还是能好感受到他的逐渐衰弱。
艾尔海森作息特别规律，或者说他经不起不规律的生活。如果没有和卡维做的兴致，他早早就会上床，然后在太阳未升起的凌晨就醒来，哪怕是外出巡逻中午也必须靠在哪里休息一下，否则一个下午都没有精神。
他身上的草元素力很强大，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自身生命力的衰微。艾尔海森确实在比别人更快地走向命运的终局，他自己都知道这一点，这或许是他如今就考虑起身后事的原因。
无论如何，想要落叶归根这种事情太理所当然了，卡维本来就没办法拒绝艾尔海森的请求，如今人类青年这幅神色更令镇灵手足无措。
镇灵叹息：“这没什么的，你甚至不需要用那个约定，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然而艾尔海森以一种灼灼的目光注视着卡维的双眼，他极其严肃地说：“不，我必须要用，因为我要求你以花神之名为我起誓，卡维。”
镇灵的神色愈发困惑，艾尔海森已经很久未如此强烈地要求过他某件事情，甚至表示必须用上约定。上上一次他是为了恳求自己不要去魔神洞窟，上一次是为了图书馆的权能....这次却仅仅是为了安排一场数十年后的葬礼？
卡维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以花神之名起誓，我将履行与我的信徒海瑟姆的约定。在他死后将他带回雨林，并在雨林生活百年。这样可以了吗？要不要我顺便发几个毒誓什么。”
“停。”
艾尔海森及时打断了他，面无表情道：“卡维，你是笨蛋吗？自己给自己下毒誓？你只要保证会履行自己承诺就行了，其他的话都是无效说辞。”
“我这不是看你这么不放心，想说点厉害的烘托氛围………”
卡维小声抱怨了一句，旋即无言道：“.....原来我在你那里信用这么差吗？必须要以花神起誓你才能放心。”
艾尔海森幽幽地盯着他，问道：“你自己觉得呢？”
好吧，从往期事件的历史记录来看，好像的确很差劲。
无力反驳的镇灵彻底蔫了，他揽着艾尔海森的腰，叹气道：“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我很差劲了，那么我优秀的衡准官大人，能不能陪差劲的镇灵回去洗个热水澡呢。你身上好像越来越冷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然而艾尔海森却不愿意动，他拽着卡维的手，固执道：
“我没事，我的状态很好。刚刚说那些话，是我败兴了，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刚刚的事情了。还是说你要临阵脱逃吗？卡维。”
“别闹了艾尔海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脸色很差。”
卡维肯定是想的，他下身的欲望根本没有完全消退。
但从刚才卡维就发现，艾尔海森的脸上不知何时堆积起了惊人的疲色，他的身体似乎因为寒冷在发抖，面色也逐渐苍白了起来。
镇灵原本以为艾尔海森是不是出了任务累了，又被自己拉入水里，所以身体有点不舒服，但是因为不好意思拒绝自己所以在逞强。
然而不对，根本不对。
艾尔海森似乎根本没有察觉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甚至还在试图勾着镇灵的脖颈去吻他。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几十秒不到的时间里，艾尔海森脸上的血色彻底掉了个干净，从苍白变成了惨白，注视镇灵的眼神也开始涣散起来，翡翠义眼中象征着神志的焦距开始消失，身形也开始摇晃。
卡维惶恐了起来，他赶紧伸手去扶住艾尔海森，声音因焦急颤抖了起来。
“………艾尔海森？！”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艾尔海森仿佛一个木偶，在一瞬之间被抽掉了操控身体行动的偶丝，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只是眨眼间他就几乎失去了一切行动能力，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
然而最可怕的是艾尔海森自己神色都很茫然，他倒在卡维身上，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体上发生了什么。
“……奇怪，为什么是现在？”
艾尔海森眼底也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慌乱，他不解地低声喃喃，非常努力地想在水中站稳，但到底没有力气，最后他充满歉意地说：
“抱歉，卡维。我头有点晕，水里好像....确实很冷，你能扶我一下吗？我没力气了。”
说着，艾尔海森低低咳嗽了起来，他的呼吸似乎也越来越艰难了，四肢冰冷且僵硬麻木得厉害，逐渐站都站不住，滑进了水里。
卡维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他从水里捞出来，把他抱进了房子里。他匆忙间找来毛巾擦干艾尔海森身上的水，把他湿透的衣服都换掉，整个人包裹进被子，在这个秋夜就点起壁炉，试图把自己信徒的身体温暖过来。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用，艾尔海森的身体始终疯狂颤抖着，而且由冰凉变得滚烫，甚至连痛苦的喘息都是炽热的吐息。
这根本不是正常的发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今天他才刚刚对他的信徒求了婚，不久前还在规划美好的未来，可艾尔海森现在虚弱得好像随时会死去一样。
联想起艾尔海森方才交代后事一样的话，卡维彻底慌乱了起来，他抱起自己的信徒，下意识想伸手把自己的草元素力注入艾尔海森体内。
这种是治标不治本的行为，草元素力只能强行维持生命体征，并不能治病，但镇灵整个人脑子都乱了，几乎是病急乱投医。
“别碰我！”
在镇灵即将把草元素力注入人类青年的体内之时，艾尔海森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态度极其坚决地推开了他。因为过分激烈的动作，他甚至又剧烈咳嗽起来，嘴角直接溢出了鲜血。
卡维被他这幅模样吓惨了，他顿时什么都不敢做了，茫然无措地抱着艾尔海森。
好半天人类青年才缓了过来，低声喘息到：“抱歉，但是别碰我，卡维.....”
“我大概是魔鳞病犯了，你别慌，老毛病了，不是什么大事。你记得别用元素力碰我，外来的浓郁生命力会让我身体很疼……你不用管我，就像之前一样让我自己休息一会就好了，魔鳞病犯病是这样……”
他的声音越说越虚弱，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卡维整个人都有点崩溃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魔鳞病真正发作的样子。
镇灵低声疯狂道着歉，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艾尔海森让自己不用管他，也不能用元素力给他维系生命体征，可他难道只能在这里看着艾尔海森死撑吗？
在心乱如麻中，镇灵总算回想起艾尔海森似乎和他说过，阿如是有魔鳞病的特效药的。这句话成了此刻卡维的救命稻草，他把艾尔海森把艾尔海森背起来冲出了门，前往阿如的健康之家去找能够看诊的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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